10月13日报道 电影《风声》上映未及半个月,已逼近2亿元票房大关,并大有冲破3亿元之势。而观众在盛赞影片品质过硬的同时,也因影片内容的微妙与精深,诱发出猜谜解密影片的欲望和快感,并聚集在网络上热烈讨论。
《风声》的影片主创,尤其是担任编剧和导演双重身份的陈国富,在创作的时候也是煞费苦心,处处留伏笔,才令得观众在观影之后,仍有意犹未尽之感。正如早前他在接受采访时说的:“我要保证每一场戏都埋下一颗想象的火种,让这部电影熊熊燃烧起来”。日前,记者专访了这位电影《风声》的灵魂人物。透过陈导的描述,希望可以还原出一部在电影院里看不到的《风声》。
记者:您之前说过,裘庄里每两个人之间都暗藏着情欲线。我们想知道顾晓梦和王田香之间在影片中的些许暧昧,是不是因为两人之前有更复杂的情史?
陈国富:戏里原本是分了好几对的。为王、顾这一对设计的前史是,王田香一直喜欢顾晓梦,而顾晓梦也不拒绝,一直逗着他,反正顾晓梦潜伏在军部的幌子就是一名交际花,谁都可以逗,逗也是为了掩饰身份。而进入裘庄后,顾晓梦也不忘勾着王田香。有一幕,顾晓梦自行弄乱头发,对王田香说“他(指吴志国)该死”,也是又放烟雾又放电。剧本里的一个细节,是王田香在整部戏里头发一直油光整齐,但对顾晓梦动大刑的时候,头发乱了,这也是耐人寻味的。
记者:那么李宁玉和武田之间是否也在前史中有暧昧感情,因为影片中他俩有一段“另类”的肌肤之亲。
陈国富:武田和李宁玉个别的前史都很详尽,包括武田的家族兴衰史,他如何在战场上含恨和为家族雪耻,李宁玉自身的感情线索也很完整。足够为《风声》拍一部前传了,还包括顾晓梦当初进司令部和李宁玉的磨合,剧本都有写,但是在拍摄的时候简化了。
写剧本的时候,关于武田和李宁玉两人邂逅的前史倒是没有的。但我不排除武田对李宁玉有私欲,他很有可能在裘庄封闭的环境中对李宁玉假公济私,在某种程度上假借用刑之名来侵犯她。
至于不很理解李宁玉为何会因为被武田脱光衣服而崩溃,其实是这些观众没有把自己代入到那个年代中去看待这个问题,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像李宁玉那样的女性,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很强防御性的,我们特地为李宁玉设计了4道衣服,一层层地被剥开,每解一个扣子对那个时代的李宁玉而言都是煎熬。更何况脱她衣服的是身穿和服、戴着口罩手套的日本军人,那已经不只是对她身体的侵犯。那是一个阳性侵略者对阴性受害者的全面支配。
记者:之前听您说过有一场戏是大家被关进裘庄的第一个晚上,金生火进入白小年的房间,这场戏后来剪掉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国富:白小年拍的第一场戏,就是金生火第一次掏枪后,就去敲了白小年的门,当时白小年正好在放唱片,金生火想拉个同伙,想多份保障。没想到白小年对金生火爱答不理,还说:“你那点滥事最好自己坦白”,极为挑衅。金生火就急了,反唇相讥,白小年被说到犯了心脏病,很痛苦地帮自己打了一针,然后把金生火赶了出去。这一段,在成片中都被剪掉了。而两人的前史也很有意思,是金生火把白小年介绍给了张司令。
记者:有一些观众提出质疑,为何老陆作为一个清洁工,在一众高官饮酒作乐的场合,还能大摇大摆地抽着烟上去干活?这是否符合常理?
陈国富:老陆是武田和王田香养着的线索,他出现在裘庄,可以说是老鬼失联后,老陆必须一探究竟。老陆出现后,对裘庄的一帮人都是意外,老鬼会设法传递信息,日本人又想伺机捕捉传递信息的老鬼,谁都必须随机应变,因为不知对方出什么招。这也是编这出戏较有意思的地方,它不是照棋谱走的。
叼烟的画面出现过三次,前两次是老陆现身去贴彩票海报的时候,都是叼着烟,还有长长的烟灰,这也是高群书导演的设计,因为他自己就有叼着烟的习惯,是导演的一个小趣味而已,为了人物生动吧。
记者:还有观众提出来,彩票从老陆张贴到王田香拿在手里质问白小年,多了一个“白”字,为何要特意增加这个“白”字,是老鬼“栽赃”白小年的手段吗?
陈国富:(笑)其实是道具在第一次漏打了“白”,第二次又给加上去了,观众看得实在太仔细了,容不得我们有一丝纰漏。
记者:影片中出现的刑罚很残酷,尤其是有些女性观众感觉有些接受不了,您是怎么创造出这些非人的酷刑手段来的呢?
陈国富:其实,这些酷刑并不是一种创造,我们是基于史实来设计这些刑罚的。比如,部分女性观众不太接受的“绳刑”,并不是无中生有,是有根据的,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台湾国民党在抓共产党的特务,抓过一个很有名的女记者,叫沈元嫜,怀疑她是共产党,她不认,就施以绳刑,被拖了三回,后来这个女记者上吊自杀了。这一段,在台湾出版的《柏杨回忆录》里有记载。
记者:顾晓梦和李宁玉十三分钟的对手戏非常精彩,令人回味无穷,当两人以真面目相对的时候,您个人的天平,是偏向一直被欺骗的李宁玉,还是即将赴死的顾晓梦呢?
陈国富:顾晓梦对李宁玉说“我一直把你当姐姐”,对于这一句,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演戏还是肺腑之言。顾晓梦和李宁玉之间的感情是有的,但是这个情感照理说是不会高于信仰的。顾晓梦当时的处境是必须把李宁玉留下来配合她,所以哭了,也崩溃了,可以都很真实,也许是真感情,也许是面对任务,必须利用李宁玉,那种感情亦真亦假,我没有答案,但这正是我对特务工作的体会,也是《风声》值得我们去探索的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