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靳副总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他一会说在教育领域有朋友,否则公司也开不下去;一会透露大学同学在国家教育部,两人关系很好。总之,他不断传递给记者一种信息,他有特别关系,只要付报酬,上杭二中还是有希望的。
7月10日,记者按约定的时间给靳总打电话,不知是杭二中真的难办还是靳总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又说“可能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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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询价的家长,一拨拨的
在这家公司,记者发现,为借读前来询价的家长,不在少数。
就在第二次去这家公司时,记者在入口处遇到了另一位做生意的家长,也是经朋友介绍来谈借读的。他的孩子已经被杭四中录取,却想借读杭高。
入口处的接待小姐显然没有招生办主任那么警惕,她并不否认公司在做借读的生意,还说这几天来公司的家长一拨一拨的,特别多。当时记者还留意到,入口处一旁的公告栏里,正贴着一份嘉奖令,奖励×××在中小学业务中有突破。据接待小姐说,那是搞定了一个民办初中的入学名额。
一些家长还在网上留下了记录。
“我也打了做广告的电话了,告知十四中要10万……”
“我也打电话去问过,说长河要15万,没有公布录取分数线前一天打电话去,还说如果怕孩子进不去第一志愿,可以提前交6万元,就让你保进。如果录取分数出来再找他们的话,就要交15万……”
“我不仅打了电话还去中介的办公室看过,整一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室,估计有四五百平米,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前台有10几名工作人员,还有财务部人员若干。网上查过他们的公司都开了5年了……”
一周以后,记者再度换身份,以一名387分的学生家长身份要求借读源清中学,该公司那位“实习生”还在继续接待客户,并未拒绝,只是要求记者8月初再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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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们:希望狠狠打击中介
校长们对此事怎么看?
当记者把公司名称报给几位重高校长时,他们均惊讶地表示并不认识这家公司及该公司的领导。
杭二中校方对此事表示非常愤怒,之前他们已听说有中介公司在做借读生意,“学校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事,也绝对不想这种事在校内发生。希望社会各界能狠狠打击这种中介,也请各位考生和家长相信教育主管部门发出的信息。”
另一位校长表示,教育部门及物价部门对借读生有明确的规定:限人数、限钱数、限分数,“所有借读生,学校只按标准收择校借读费,3.5万元一个,一分都不敢多收。”
一位知情者告诉记者,重高借读名额一般每班4个,以12个班级计算,每所学校约可以收48人。这其中因公、因私通过各种渠道进来的都有,有些学生辗转多道关系托进学校,连学校也不清楚其身份背景。
还有一位初中校长说:中介的确成功地把一些学生送进他们学校(民办初中的机动名额数量大大超过重高借读名额)。
“大约四年前我第一次知道有这种借读中介的存在。当时一位学生的奶奶直接冲进我的办公室,说他们实在交不起5万元,恳请我能否少收点。我很吃惊,因为我们从来不额外收一分钱择校费。追问之下,才知道中介向他们开口要5万元中介费。”校长直接收下这名学生,没收一分钱择校费。“从那以后,我开始留意这件事,几乎每年我们都发现有极个别学生是通过这种渠道进来的,我不知道中介打着学校的名义忽悠了多少家长的钱,今年我在家长会上反复强调,我们从不多收一分钱,不要轻信中介。”
一则借读流言,为何愈演愈烈
从这家教育咨询公司红火的“生意”看,相信其能办成事情的人不少。
2003年,为规范高中择校行为,国家提出:公办高中招收“择校生”要严格执行“三限”(即限人数、限钱数、限分数)政策。2004年,杭州市物价局、杭州市教育局、杭州市财政局、杭州市纠风办联合出台文件“三限”规定,其中规定重点高中择校费每生3.5万元。
择校政策原本可以惠及少数中考失误等学生。应该说,与很多省市相比,杭州市择校措施相对落实较好,很好地执行了“限人数”和“限钱数”。然而“限分数”却成为一条模糊的杠杆,因为没有明确的入学标准,使得“三限政策”在公众心目中形成一个“谁的关系硬谁就能进”的错觉,由此为中介提供了可乘之机。假设他们通过各种人情关系和手段,偶然办成一例,就会在公众心目中落下“权力寻租”的口实,造成极坏的影响。
事实上近两年省、市教育部门已经在收紧“借读”的口子了,诸如“借读学生不能低于学校录取分数线20分”等潜规则已开始流传。对毫无背景的普通公众来说,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看得见、能操作的“公平”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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