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班”、“冲刺班”、“协议班”……2009年江苏省公务员笔试刚结束,离面试名单公布还有20多天,南京城里的各种培训班就忙碌起来,收费从7000元到1万元不等。7天花掉1万元,比名牌大学的MBA课程还贵出不少。
公务员招考报名人数连创新高,有关公务员考试的培训也跟着红火起来,凡是跟“考碗”沾边的,都热得烫手。从千元一科的笔试培训,到面试冲刺班万元七天的高额培训,越抬越高的培训费并没有吓退考生,反而班班爆满。那么,如此天价的公务员考前培训,是否物有所值?
预报名很热很热
记者以考生的身份开始了一番调查。本以为笔试成绩尚未公布,现在谈面试培训还为时尚早,但“预报名”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江苏天策培训中心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将于5月上旬推出省考特训营,现在登记能享受“优先权”,因为每个职位只培训1名考生,如果进入面试,培训机构会第一时间通知考生。另一家较早开办公务员考试培训班的培训机构的工作人员透露,准备开三期面试精英班,最早的4月22日开班。并提醒,先报就有优先培训资格。交7000元报名费,没进入面试,全额退款。确定进入面试后,再签订培训协议,没考上退6000元。
记者了解到,目前面试特训班采取的方式是,如果1个职位只招1个人,按照1:3的比例,有3人进入面试,但培训机构只培训1个人。如果同一职位进入面试的3个人都参加培训班,明摆着2人肯定被淘汰。但只培训1个人,成功的概率会大大加大,培训班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公务员考试培训的蛋糕到底有多大?记者算了一笔账,以2009年江苏省公务员招考为例,5476个职位,按照1:3的比例,将有1.5万名考生进入面试。以10%的考生参加培训,培训费按8000元收取计算,培训班最初可以收到报名费1200万。按往年情况,培训班的通过率能达到60%,这样培训班可以稳获720万。剩下40%没考上的考生,报名费只退6000元,其余2000元是作为封闭培训期间的食宿费不予退还。这样,培训机构还能再赚120万。
到底有没有“秘密武器”
据不完全统计,仅南京的公务员培训机构就有15家,每年还有外地的培训机构进入。规模大点的培训班自成体系,重金聘请老师,用“度身定做,专项训练,综合模拟,营造情景,强化实践”等豪华培训阵容吸引考生,规模较小的培训班用低价策略也能挖到一些考生。公务员面试培训班一般开课时间较短,几个晚上或者一个周末就能快速完成辅导,开展这样的培训,成本低、收益快,大多只赚不赔。
培训班最大的市场在于一些考生“买账”。原人事部在89个城市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公务员职位只为大学毕业生提供1%的就业岗位,但却吸引了30%大学生的目光。培训班打出的“权威专家押题”、“最具公信度”等广告语,迎合了许多考生临阵磨枪的应试心理。
赵亮(化名)2006年以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江苏省公务员面试。小赵告诉记者:“进入面试再被淘汰太可惜了。花7800元参加了当时南京刚刚出现面试协议班。我们30人被车拉到南京近郊的一个宾馆,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上课。从考试心理准备,考场注意细节,如何应对各种类型的题目,甚至衣着打扮,都有专人讲述。”经过一周“魔鬼训练”的赵亮走进考场,最终如愿考上了省级机关的职位。“结果是好的,就没人去计较学费了,没考上不是还退大部分钱嘛。”
赵亮的选择反映出不少考生的心理。但是,上辅导班到底有多大作用?对于很多应届毕业生来说,平时在公共场合讲话的机会很少,在面试中不免会紧张。还有些考生对细节不够关注,在面试中也容易失分。而辅导班打出的“名师辅导,度身打造”确实对没有面试经验的考生具有吸引力。去年参加过公务员面试培训的王鑫说,老师主要讲沟通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并模仿面试场景,围绕社会热点问题进行演练。刚开始自己面对大家,连话都不敢说,经过几天培训,感觉胆子变大了,回答问题也能说清楚了,觉得有些进步。
其实,几乎所有的培训班都是这样反复模拟面试现场,指出每个人的问题,再反复练习,以消除考生在面试时的紧张心理。除此之外,并没有广告中所宣称的“秘密武器”。考生感觉上辅导班有用,是因为以前“不敢说”,而现在“敢说”了。
监管真空导致价格飞涨
愈演愈烈的公务员考前培训,是否允许办?而收费多少有没有依据?
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公务员招考公告都明确指出:不指定教材和辅导用书,也不委托任何单位进行公务员招考培训。可见,公务员培训机构没有任何官方色彩,培训班不断涌现是市场的自发行为。按照现行规定,如果要开办培训机构,必须先到工商部门登记;举办各类考试考前培训班,既要有场地、师资等硬件条件,还要得到教育部门的许可。如果举办公务员考前培训,还要通过人事部门的审批。姑且不谈公务员考前培训班的资质,只是经人事部门审批这项就无法通过,因为这与公务员招考公告严重不符。事实上,很多公务员考前辅导班根本没有履行正常的报批手续,多数是私自开张的“黑户”,其中不少培训班更是“今年开班,明年消失”。而培训收多少钱,也是由培训组织方自说自话。人事部门并非培训机构的主管部门,不便管也不好管;工商部门管起来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教育部门对这种市场行为管起来也有些“鞭长莫及”;培训班定价是市场行为,物价部门不好干预。在一个多方“不好管”的状态下,公务员培训班学费一路飙升。
记者了解到,虽然在培训班授课的老师当中,不排除有过去曾经做过人事工作的,但公务员面试的考题是由许多老师共同命题,年年变,想押中考题,很难。
一名大学毕业生4年寒窗已经花销颇多,如果为了考公务员,再花费动辄成千上万的培训费,会给考生自身和家庭带来沉重的负担。这些号称保障考生利益的培训机构应该引起社会的关注和警惕,让管理的“真空地带”变得规范起来,不能使之成为某些人赚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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