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他十年,嫁了他六年。这个人,只送过俺一种花:菜花。
俺最喜欢玫瑰,俺家门口就有一个花店,见了花儿俺就醺然陶醉,迟钝的他却充鼻不闻。
偶尔与他在街头漫步,会碰上些卖花的小女孩。那可爱的小天使抱着大捆大捆的玫瑰笑盈盈的问他,“叔叔,给阿姨买束花吧!”那一瞬,俺心跳加剧脸生红晕,虽说俺当了母亲,可俺不乏浪漫情怀。
俺满脸渴望,就等着他给俺献花,哪怕只有一支玫瑰,俺做梦也会笑出声的!
可可可,这最不讲情调的人顷刻给了那女孩一个冷脸,彻底粉碎了俺的美梦,“不能吃不能喝的,不要!”
生日那天,俺小宝不在家,俺让他买一些蜡烛搞一个有点情调的烛光晚餐。跑到商场里他又改了主意,蜡烛换成了冰糖葫芦。这嚼起来“嘎蹦嘎蹦”的玩艺儿俺是最不乐意吃的,诚心想腐蚀俺这一副洁白整齐的牙齿!精心策划的烛光晚宴成了泡影,一晚上就听见他一人在“嘎蹦嘎蹦”老鼠一样磨着大牙!
这个人,在家里有时还和俺来上那么点不三不四,出了门就整个一道貌岸然的君子,和俺的距离总保持在10-20公分之间,八十年代保守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人公都比俺们要开放!
碰上当街拥吻的小情侣,这人总是频摇其首,大叹人心不古,依着他,能跑到跟前把两个亲密的小人儿硬生生地掰开,这这这,怎生了得,太有伤风化!
轻视俺
自从被他牵了小手晕头转向的进了他家的大门,俺就非常忠厚地,目不斜视地,一步一个脚印地重蹈着从家到单位,再从单位到家这两点一线地非常单调地生活。
俺这爹娘身边的娇娇女,由于长期不懈的努力,再加上滴水穿石的韧劲,勤勤恳恳,六年来如一日,在家庭这个岗位上任劳任怨的履行着主妇的职责。迅速地成长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民间厨师,俺的招牌菜松鼠桂鱼和酒焖红烧肉曾多次在娘家和婆家获得无数好评。
可尽管俺这思维型创造型文武双全有脑有心有手有脚有才有貌的超级贤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忽悠来去,他竟如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般对俺视若无睹不屑一顾。
他妈他爸他家列祖列宗的生辰八字俺都差不多都背得滚瓜烂熟,可这个人,从来记不清俺的手机号码,从来不会准确说出俺的生日。对那些摄影器材比对俺母子更亲,与他相见几乎要发展到预约,匆匆地走,匆匆地回,匆匆地觑俺两眼就算是对俺的交代,每觑一次,不会超过五秒!
对于俺的厨艺,他就是不肯随大流捧捧场,不是嫌甜就是嫌咸百般挑剔。小家伙也是跟着他瞎起哄,“妈,这鱼好吃,咱也不能天天吃啊!”才吃了五天啊,大小男人都拒吃松鼠桂鱼,宁可跑到外面花钱买盒饭吃,也不吃俺的松鼠鱼,围城里就俺围着灶台团团转,施展浑身解数烧制的饭菜竟然无人喝采!
太没有成就感!
惹俺生气
横,太气人了!本来俺是乐观豁达斯文秀气知书达礼的好女子,可自从跟了他,生活中令人生气的事俯拾即是。
朋友有了事,他恨不得两肋插刀掏心掏肺,却总不把俺放在眼里,当俺的话是耳旁风。动不动就请人来家里喝酒,东风吹,战鼓擂,不醉倒一大片不走人!
这倒罢了,另有一个毛病,见不得俺拿扫帚,多少挥舞一下,他就非说俺是诚心赶人家走,这就叫做“扫地出门”,这扫帚算犯了他之大忌,真是冤枉呵!俺好茶好酒好脸色款待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扣了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他胡搅蛮缠,俺悲悲切切百口莫辩;这些酒鬼,喝了二两黄汤不是上吐就是下冒,把俺的温馨小家搞得乌烟瘴气;人家不胜酒力要撤了,他死留活留就是不放人家走;弄到最后,俺的家成了难民营,东一个西一个迹角旮旯里撂倒的都是,弄得俺们母子倒没了栖身之地。
如此酒徒,让俺不得开心颜!
动口不动手
这个人,他的一贯方针是动口不动手。典型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型。一张嘴工于辞令,擅布巧谋妙计,最常哄俺的一句话是“人能够从猿猴中分离出来,进化到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电子时代,依靠的就是最神圣的劳动。”
哄得俺掏心掏肺屁颠屁颠做完了所有的家务活后,还为他赐给俺这个难得的机会感激涕零!千里马碰不上伯乐也只能拉车,俺这巧妇是他一双慧眼发掘出来的,有一天不伺候伺候他们父子俩就心烦意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把自己发动起来找些具体的项目就觉得郁闷!
厚脸皮
若不是当年俺心太软怜才心切,念他在俺身后苦苦追求了那么长时间,一时失察让他有了可趁之机,哪里会有他今日的地位和成果?
横,时间一长,他那颗爱炫耀的心抬高了头,为博得众人赞誉,见谁对谁言讲,俺如何如何对他仰慕单恋,看俺鼻涕一把泪一把那小样儿实在可怜,就就就收俺为妻了!
天平上的砝码总偏向自己那一方,缺乏真知的人往往就被他蒙蔽了,幸好当年他的那些肉麻至极不堪入目的情书俺还保留了几封,这可是他的亲笔字迹,涎皮厚脸居然想重改历史!
横,不怎么容易!
和俺争吵
老为一点小事和俺争得面红耳赤,从天光大亮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和俺唱对台戏,这个人,一味地只知胡搅蛮缠,逞口舌之利的时候丝毫不起一点怜香惜玉之心。
他,老是趁宋承宪在荧屏上露脸儿时调台换频道,明知道俺是宪宪的粉丝;
他,老是在俺给网上某帅男频频回贴子时和俺抢电脑,还说了,“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
他,老是趁俺放松警惕时和网上MM聊天,竟然聊出了一个东北的干妹妹;
他,老是在和宝宝争宠,喂宝宝喝汤时,得先喂他一口他才平衡;
他,老是偷俺的东东给他妈咪,让俺在他妈咪那里独做恶人;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最主要一条,老是想让俺乖乖地听话。
别家都是女主内,他内外都想兼修。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地球上不能有两个太阳。同理论证,一个家庭里绝不能同时有两个管家婆,引起争吵的原因,往往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唉,又费时又伤神!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俺朝也放在心头,暮也放在心头!
又怎一个情字了得!
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七事都变更,柴米油盐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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