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又看见了那座山,以及那漫山的红色,有风,还有各种形状的树叶。
这些年以来,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从塞外的冰雪行进到江南的木船,象粒灰尘,在阳光下翩翩的飞舞,却,时常会在黑夜中沦陷到旧时的校园。
十年前。
北京的红叶生长的漫山遍野,你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跨越石阶,我的书包中装着四年前的秋天的红叶,你的书包中放着我买的诗集,七里香。
累不累?
不累。
考研吧,来北京。
回去吧,回家乡。
对话总是嘎然而至,还是爬山是彼此的默契。
十四年前的九月。
第一次走入大学的校门,第一次离开家住在宿舍的那一个晚上,用手电筒在被窝里写长大以来的第一封信,信中羞涩的写着“我想你”。
那一刻,知道你坐在开往北京的列车上。
在第三天的军训开始的时候,听着系里的老师满校园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看着老师手里的三封信件,心如桃花搬绽放。
日子在课本和信件中穿梭。
每天一封,会从字里行间看到另一种大学的生活。
你说,你们男生的宿舍的肮脏。
你说,你们男生在窗户里给女生打分,很快乐。
你说,你们去香山了,在山野中捡了很多红叶,塑封之后会寄给我。
你说,不要觉得孤单,你会在北京每一天看星星,我们看到的星星是一样的。
就这样地,在你的倾诉和红叶间度过一个学期,又一个学凇?
如果说距离是天涯,那么信笺就是穿行的船儿,在每一个午后或者傍晚的时候,看着信笺中的字体和话语,伴随着耳畔中的英语,大学仿佛是最美的梦境。
只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刻,船儿总有靠岸的停歇。
而这一切,似乎总是和9月相连。
1995年的9月,站在站台上张望熟悉的身影,瘦削,高大,那个男孩在不远处的地方背着行囊,望着自己,微笑。
没有一句话的道别,也许就是畿语。
然后转身的背影,成为以后永远的梦境,定格,成为黑白。
2004年秋天,再一次登上香山,11月的天气,清冷又阴沉。山上的红叶已经稀稀落落,握着手机给当年的好友发短信。
然后从海河的边上传来的信息中是这样的话语,在北京就去看看他吧,刚刚有了女儿,做了爸爸了。
这时候,突然飘落到眼前一枚残破的红叶,风儿快速的刮过脸颊,一滴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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