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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中国疾控中心首席科学家曾光“现阶段疫苗对防治变异病毒也有效”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方辉 发自北京
虽然乌克兰“超级流感”事件只是一个乌龙，但11月20日来自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消息证实，全球甲型H1N1流感病毒已经出现了变异现象。继挪威发现两名甲流死亡患者体内病毒出现基因变异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4名患者20日在一种达菲耐受型甲型流感的病毒测试中呈阳性反应，其中3人已经死亡。
变异后的病毒是否会掀起新一轮的全球大传播？甲流疫情还有多久才能结束？本报就此采访了中国疾控中心首席科学家曾光。
《国际先驱导报》：挪威、美国相继发现了甲流病毒变异致死的案例，您认为未来病毒变异会成为甲流发展的趋势吗？
曾光：流感病毒的特点就是不断变异，甲流病毒出现小的变异不足为怪，WHO在挪威、美国、墨西哥和巴西等国都有发现变异病毒，但目前并没有重要的公共卫生意义。判断的标准是，变异是一个偶发，还是已经传播开了。现在这些小的变异都是孤立的，没有造成广泛传播，没有发现在不同国家之间的联系，也没有发现和疫苗接种或者使用病毒药之间有关联，因此这些变异的意义有限。即使出现了上述小的变异，相信疫苗对病毒还是有效的，人们不需要对此恐慌。
《国际先驱导报》：您怎么看待乌克兰“超级流感”谣言事件？这带给中国怎样的启发？
曾光：有关流感的权威信息，只能由WHO和各国公共卫生专业机构发布和解读。有一类信息属于非专业来源，很容易被误解和夸大，成为媒体的噱头后会变得耸人听闻。乌克兰的流言就是典型被扭曲、夸大了的非专业谣言。媒体一会儿说是感染了100多万人，死亡100多人，一会儿又说死亡300多人，还说死者的肺像炭一样黑，这些说法不难被专业人士识破，而一般公众却容易上当相信。在现代监测条件下，感染了100多万人后才被发现疾病的可能性为零。
我们监测病毒的同时，也在监测非专业传闻，非专业传闻也许是假的，也许其中有真的部分，不能完全排除在公共卫生监测网以外也会发生一些事情。媒体在获知信息后可以自己现场调查，必要时报告公共卫生部门，由他们检测之后再下定论，这才是负责任媒体的态度。
谣言之所以有市场，也和老百姓对政府不信任，或者不了解权威公共卫生信息的来源有关，这个时候谣言特别容易被采信和传播，面对这种情况，卫生专家应该及时出来澄清和解释。但有时谣言容易传开，专家的解释却不易传开。
《国际先驱导报》：钟南山院士日前对卫生部公布的甲流致死人数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怀疑，您认为甲流死亡人数会出现被瞒报的情况吗？
曾光：公共卫生系统应该公开透明，这也是非典留给我们的教训。长期以来我国有根深蒂固的地方或行业的保护主义，存在瞒报惯性，在甲流死亡报告中不可能没有表现，这严重违背了中国政府和卫生部公开透明的原则。如果发现有具体案例，欢迎向政府有关部门举报。
我判断，目前故意瞒报甲流疫情的只可能是个别事件，不是影响死亡统计的主要原因。但是，同时有可能由于技术条件、责任心和技术性规定等多方面的原因导致其他的死亡漏报存在。例如，在一些病毒检测条件欠缺地方，哪些算甲流死亡病例？哪些不算？在技术上难以确定；也可能某些单位敷衍了事没有尽责尽力地按照要求去采集标本送检。而且，前一阶段我国规定的甲流死亡诊断不完善，近来卫生部已经重新做作了规定，在连续治疗过程中死亡的都应该算甲流死亡。
《国际先驱导报》：卫生部通报今年流感高峰期已经提前到来，您认为甲流还会持续多长时间？
曾光：根据我们的监测，不管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现在流感的情况已经达到和超过季节性流感的最高峰。
至于流行的时间是一个多因素影响的变量，和病毒本身的变化有关，与防控有关，还与气温有关系。预计会比过去的历次流感大流行的时间要长，因为人为把它的峰压低了，它就会细水长流。我们也希望尽可能地将流行时间拖长，尽量让更多的易感染者接种上疫苗。明年2月份世界卫生组织会公布季节性流感新的毒株，甲流病毒也有可能成为今后季节性流感的几个毒株之一，届时新的疫苗也会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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