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上海医院” 3000公里漫漫救死扶伤路

作者：易康来源：健康网时间： 2011-07-28 09:13:08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远行。2011年春夏之交，卫生部指派京沪粤各组建一支国家医疗队，奔赴云南、青海、新疆等地区开展医疗援助。从外滩到青藏高原，从黄浦江到怒江，从江南到塞外，由中山医院组建的上海国家医疗队33名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远行。2011年春夏之交，卫生部指派京沪粤各组建一支国家医疗队，奔赴云南、青海、新疆等地区开展医疗援助。

　　从外滩到青藏高原，从黄浦江到怒江，从江南到塞外，由中山医院组建的上海国家医疗队33名医生先后启程，踏上了3000公里的援建之路。

　　草原和峡谷是他们梦想放飞的起点，在行走中“改写”边民的缺医少药，这是一座城市和一个国家践行责任的选择。

　　走上一条闭着眼睛才敢走的路

　　六库，怒江大峡谷入口。穿过一大片人烟稀少的原始森林，便是中山医院国家医疗队第一分队此行的目的地大兴地乡。4月，医疗队5人一组深入怒江沿岸乡村开展巡回医疗。“平均每3天换一个乡镇，需要看病的人很多，我们几乎一个小时都不敢耽搁。”副队长杨震告诉记者。

　　每3天换一个地方，这意味着什么？这里的乡卫生院大多坐落在峡谷中，村民到乡卫生院看病，单程要走6至8个小时的山路。医生去山上的自然村打疫苗，走遍全村需要3天。

　　山高、谷深、水急，滚石，塌方。行驶在小分队中巴前的一辆车刚刚遭遇山坡滚落飞石的袭击，前挡风玻璃如天女散花般碎落一地，坐在副驾位置上的人身上“挂”满了玻璃碎片。

　　要过江，最快的捷径就是走溜索一根粗铁索横跨两端，一头高一头低，当地人腰间挂把铁钩，一端挂在铁索上，脚一蹬就飞了过去。徐琼医生在浑浑噩噩间被一把铁钩挂住了腰，心中扑扑直跳，不敢看脚下，眼睛一闭用力一蹬飞了出去……几分钟的时间，却显得格外漫长。其实峡谷间还有另一条陆路可走，但路程至少增加半天，乡民们还要多等好几个小时。队员们好不容易赶到时，乡民们早已排好位子，数十个孩子天真无邪地用眼神和微笑欢迎大家。医生们打开药箱忙碌开来，给上百位乡民做了咨询和检查。

　　7月13日深夜，新疆新源县人民医院手术室灯火通明，一位哈萨克牧民由于宫外孕大出血，正在紧急手术抢救，队员许华主持了这一次对整个伊犁州而言堪称大型的急诊手术。这是第四分队抵达北疆后熬过的又一个“夜战”。由于时差，新疆医生每天9点半开诊，中午因为天气过热要午休三小时，晚上8点下班。队长姚礼庆告诉记者，上海医生习惯早上7点半查房手术，下午不午休，门诊连着手术，一下手术台就给当地医生讲课，下了课还要回病房看病人，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4小时。呼吸科李倬哲是队里唯一的内科医生，现在她每天一上班就要奔波在县医院不同的内科门诊参与各种会诊，累得病倒了，却只休息了一小时。泌尿外科的朱延军医生的急诊病人最多，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手术。

　　姚礼庆说，我们再困难，也不会比边区群众困难。用丈量手术刀的手去颠覆困难，改写边区群众就医难状况，这正是国家医疗队最初出发的理由。

　　“这是党送来的最好礼物”

　　感知边区的纯朴和坚守，巡回医疗过程或许更像是一次心灵之旅，它时时涤荡医者的心。

　　刚到新源县医院，中山医院的领队、副院长阎作勤就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当地医生小丁。他总是弯着腰，比普通人矮了一大截，每天用手撑着身体和栏杆，给病人做胃镜时显得尤其费劲。来自骨科的医疗队员冯振洲慢慢发现，身患强直性脊柱炎的丁医生，因为常年弯腰工作，脊柱侧弯越来越严重，即便抬头也只能与人平视，再蔚蓝的天空、再灿烂的阳光，都不能仰望。

　　作为县医院很重要的内镜医生，尽管病情日益严重，但丁医生从来没有离开过岗位。每一次举起内镜电刀，每一次转身向病人解释病情，他都要花比平常人多得多的时间和力气。由于全身除腹肌外其他部位都逐渐僵硬，他靠肚子上的膈肌呼吸，说话喘气都很沉重。

　　这是一位基层医生的坚守，或许这种坚守的力量微弱、渺小，但在阎作勤和冯振洲看来，却震撼人心。这两天，他们正积极联络上海的专家，希望能为他会诊做截骨矫形手术。由于设备原因，县医院目前连一份完整的胸腰椎片子都拍不全，冯振洲医生为此奔波了好几天，反复尝试终于拍到了他的腰椎影像。

　　此般质朴的情感常在医疗队和边区群众中传递。7月7日晚9点，刚刚结束一天门诊的医疗队员在新源县人民广场开出了流动义诊点。牧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他们。则克台镇铁木尔勒克村牧民沙河木67岁，患有游牧民族常见病肠梗阻，肚子疼得站不住。年近六旬的姚礼庆队长把唯一一把椅子让给老人，自己半蹲着检查。午夜12点义诊即将结束时，一位牧民赶回家把刚摘下的李子和杏子送到了义诊点。正在当地旅行的法国“驴友”埃尔看着身穿不同民族服装的人们手拉手亲密地交谈，不明就里地问记者，“这是大家族的聚会吗？”

　　7月9日周六清早，医疗队放弃休息，带着满满一车保障药品登上了海拔3000米以上的那拉提大草原空中牧区。当“国家医疗队流动医疗点”旗帜在草原上飘扬起来时，平时缺医少药的牧民们纷纷骑马赶来。哈萨克族加尔肯是中粮屯河新源糖业有限公司制糖车间的班长，也是新疆自治区劳模。他告诉医生们，家里最年长的大伯那克斯别克当天要过90岁大寿，家族所有70岁以上的老人都聚在毡包里，很多老人常年没有看病机会，行动不方便。流动医疗点随即转战到毡包。在志愿者的翻译下，30多位耄耋老人坐在板凳上逐一接受体检。阎作勤、姚礼庆教授发现多名老人需要手术，当场留下了字条，“我们在县医院等你们。”结束巡诊，大家正要转战下一个医疗点，加尔肯热情地端上了自家的马奶子。“大伯和党一起过生日，我在党的栽培下成为一名劳模，你们就是党给我们送来的最好礼物。”

　　打造一个个流动的“上海医院”

　　在国家医疗队的计划中，重庆、安徽等将是下一站，目前中山医院已有100多名医务人员报名“接力”。而在上海的构想中，变“输血”为“造血”，再建一个个流动的“上海医院”是更远大的理想。“巡回医疗队会走，但是援建没有终点。”阎作勤说。

　　新疆自治区卫生厅副厅长王小燕告诉记者，基层医疗机构长期缺人才、技术，全疆人民期待上海医务工作者打造一支“带不走的医疗队”。新源县县委常委马合木提更是在见到国家医疗队的第一时间表达了急迫的心情：医疗队来了，能不能不走？伊犁州卫生部门负责人也赶到医疗队表达了“截流”的心愿：是不是利用双休日到州里来指导业务？

　　“即使医疗队流动到其他边区，援建也要永远留下来。”阎作勤在思考，利用远程在线医疗系统，在每个边区打造流动的“上海医院”。据了解，中山医院创建的全国远程实时在线医疗系统，可以通过视频实现在线检查、读片、手术指导、会诊和医师培训，上海最新的技术能同步传输而不受时空限制，边区医生可以与上海医生同步听专业讲座。“帮扶边区是大型公立医院的社会责任所在，这也是推进新一轮医改的重要目标。”

　　姚礼庆教授想的则更现实。他发现边远贫困地区胃肠道疾病发病率很高，但是诊断率却低下，有些检查设备长期处于闲置状态。着急的老姚盘算着，把上海的专科医疗资源引入滇、青、新疆，建立一个定期的上海专家坐诊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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