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停歇的脚步

作者：来源：时间： 2011-03-25 09:27:04

最新发布的结核病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显示，全国肺结核患病率10年来呈现持续下降趋势。数字的背后，是工作在结防战线的广大医疗防疫人员尽职尽责、默默奉献的身影。在324世界结核病日来临之际，本报选取几位一线结防人员的工作片段创多少个第一都不满足记河南省新密市结核病防治所所长靳鸿建 □本报记者杨力勇通讯员张晓华□ 河南省新密市33岁的

　　最新发布的结核病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显示，全国肺结核患病率10年来呈现持续下降趋势。数字的背后，是工作在结防战线的广大医疗防疫人员尽职尽责、默默奉献的身影。在“3·24”世界结核病日来临之际，本报选取几位一线结防人员的工作片段——

　　创多少个“第一”都不满足

　　——记河南省新密市结核病防治所所长靳鸿建

　　□本报记者  杨力勇  通讯员  张晓华□

　　河南省新密市33岁的农妇钱某是个幸运的人。在她7岁时，她被查出患肺结核。在新密市结核病防治所所长靳鸿建的建议下，她服用了半年异烟肼，至今未发病。而她弟弟当年也被查出患肺结核，但由于没有配合预防性服药，在15岁时患了涂阳肺结核，前后花了两万多元才治好。

　　这一事例使靳鸿建意识到预防性服药的作用。1996年，他设计出一个保护易感人群的“6岁防痨工程”项目，即对所有6岁儿童统一作结核病免疫能力监测，对尚未产生免疫力的儿童采取人工免疫的方法使其产生免疫力，对于重症感染的儿童采取预防服药的干预办法，防止其到成年后发病。这一措施，让新密市学生中的结核病发病率大幅度下降。1996年，新密市新登记的患涂阳肺结核病病人中在校学生占12%。2010年，这一数字下降到0.5%。

　　“6岁防痨工程”并不是靳鸿建在全国结核病防治领域创造的首个“第一”。从1979年从事结核病防治工作以来，他起草颁发了全国第一部县级地方性防痨法规、建立起结核病防治例会制度、和病人签订服药合同、对转诊结核病病人的基层医疗机构进行奖励、将结核病控制纳入初级卫生保健指标中实施、采取“村医生入户调查、乡镇卫生院胸透初筛、市结防所集中定诊”的集中推荐发现结核病人方式……从1986年到2005年，新密市结核病防治所有8项工作创造了结防系统的全国第一。

　　如今已经63岁的靳鸿建，工作热情丝毫未减。今年3月18日，他刚刚组织了一场有350多名基层医务人员参加的结核病培训班，将结核病防治知识深入到每个村庄。

　　在他的努力下，新密市的农村到处可以看到醒目的结核病防治标语，结核病防治知识知晓率在该市逐年递增。“每投入1元的结核病防治经费，就能产生100.86元的经济效益。在结核病防治上每花费一份精力，产生的社会效益是无法估量的。”靳鸿建告诉记者。

　　2000年，全国进行第四次结核病流行病学调查。作为调查点的新密市某村，在2165人中仅发现患者5人，患病率为231/10万，大大低于全国367/10万的平均水平。靳鸿建算了这么一笔账：2001年~2010年，在第三个结核病防治10年规划期间，新密市减少结核病死亡1049人，减少发病1828人，节省医药费用120多万元，挽回社会经济损失5.016亿元。

　　但是，控制结核病并不是靳鸿建的理想，最终消灭才是他的目标。“干结防是一辈子的事，也是一项泽被乡里、惠及子孙的事业。”靳鸿建说。自从他亲眼目睹结核病病人的痛苦并投身于这项事业以来，他从来没有满足过结核病控制现状。正是因为他将目光盯向了那个遥远的目标，一路上，才能以奔跑的速度遥遥领先。

　　与痰样“亲密接触”23年

　　——记辽宁省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结核病防治所痰检员姚莉

　　□本报记者  阎  红  刘明浩□

　　挑痰样、涂片、染色、显微镜检查……她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痰打交道。今年54岁的姚莉是辽宁省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结核病防治所痰检员。23年来，经她看过的痰涂片累计有48000多张。

　　新宾县位于辽宁省东部山区，总人口30.8万人，是全国第一个满族自治县。姚莉是土生土长的新宾人，1986年进入结防所当护士，1988年当痰检员，一干就是23年。她自己都承认，她干的是自己那栋办公楼里最脏的活儿。

　　几天前的一个中午，记者从沈阳驱车3个小时来到新宾县结核病防治所，正巧看到姚莉在为患者做痰检。她先从痰盒里挑出一小块黏稠痰样，做成涂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几乎每隔10秒，她就轻微扭动旋钮，观察患者涂片，一个涂片要看五六分钟。当她送这名患者出门时，记者看到她在走路的时候，左脚蹭在地上往前拖。她的助手徐晓东跟记者说，这是去年她患脑血栓留下的后遗症。

　　去年7月8日，姚莉在上班的路上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清楚路，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她坚持到了单位，看到已经有5名患者在等候便急忙开始了工作，期间有同事过来，发现她的动作很迟缓，嘴角明显往左侧歪。尽管同事坚持让她休息，但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做痰检，一直忙到下班才匆忙赶到县医院，最后确诊是患了脑血栓。其实县医院就在防治所隔壁，走过去用不了几分钟。

　　医生建议姚莉住院治疗，这让整个结防所都犯了愁。原本两名痰检员，另外一位刚刚退休，所有的工作只能由姚莉来完成。如果她再住院，结防所的痰检就没法开展了。“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姚莉摇摇晃晃地来上班了，她告诉我跟医生商量过了，治疗安排在下午以及晚上，上午她能坚持给患者做化验。”县结核病防治所所长肖萍说，“我当时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姚莉，可是这个工作又确实离不开她。”就这样，为了不耽误患者，姚莉上午做痰检，下午到隔壁县医院挂吊瓶，坚持了1个月。

　　姚莉告诉记者，身体不好后，所里一直想给她换个岗位。“无论什么工作，总得有人干吧。”姚莉只有这么一个理由，就让自己坚持当痰检员23年。

　　辽宁省肺结核患病率为130.8/10万，农村肺结核病患病率是城市的两倍，不少人都是病情比较严重时才去就诊。记者采访时就遇到56岁的患者王远庆，他家住在响水河乡，距离防治所有50多公里，来到防治所时已经是午休时间，姚莉顾不上吃午饭，给他做痰检，想让他能赶上回家的车。最终王远庆确诊为浸润型肺结核（4个加号），左肺上中、右肺上中下已经出现明显空洞。

　　在农村不少患者和王远庆一样，每一次姚莉都需要将患者“夜间痰”、“晨痰”、“即时痰”3张涂片仔细观察，重症一下子就能观察到菌群，轻症则至少要观察300个视野才能找到病菌，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遗漏。在这23年里，每年她都要给200多名被怀疑患上肺结核的居民进行2000多次痰检。

　　面对采访连话都不好意思多说的姚莉告诉记者：“能通过我的手，让患肺结核病的父老乡亲早期发现、早期治疗，就是我工作的动力！”

　　40万公里“结防路”

　　——记湖南省结核病防控专家杨华林

　　□本报记者  颜秋雨  通讯员  杨  艳□

　　掐指一算，杨华林从事结核病防治工作30年，访视病人的行程超过了40万公里，几乎可以绕地球十圈。从湖南省结核病防治所的医生到防治科主任，再到分管副所长，他几乎就是一幅标准的湖南结防“活地图”。他用脚丈量三湘四水，100多个县（市、区）甚至于大多数的乡他都走遍。

　　“搞结核病控制，最关键在于调查研究，要全方位地接触病人，掌握第一手材料。”说起30年从事结防工作的体会，杨华林告诉记者这是他最大的感受。

　　2004年10月，他带领工作组来到离县城48公里的宁远县荒塘瑶族乡陈家湾村，开展结核病流行病学及社会经济学调查。从乡里到村上要走十多公里崎岖的山路，而且当地瑶胞都居住在山沟里低矮潮湿的树皮板房里，正常身高的人无法从容转身。由于生活条件恶劣，村民的身体抵抗力低，极易造成结核病流行。杨华林和同事几经周折，终于摸清了全村结核病疫情：536人的村子，十年间共登记（发病）肺结核病人51人，其中13人因结核病死亡。146户人家中46户有肺结核病人，其中不少家庭有两名以上病人。

　　有一次，杨华林到湘西探视病人，工资不高的他计划将兜里的几百元钱捐给“最困难的那一家”。“走了十多家，每一家都让我揪心，不知道哪家最困难。”有一个大家庭5年中死了5口人，最后剩下4口人：奶奶寡居，两个十多岁的孩子患有结核病，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劳力。

　　触目惊心的疫情，贫困潦倒的病人，时刻萦绕在杨华林的心头，他决心尽最大可能解决这个群体的困难。作为省政协委员，他写出一份提案，并在多种场合呼吁：“关注边远地区肺结核流行的问题。”他的奔走得到了重视，时任省长在他的提案上作出重要批示，落实了针对贫困结核病人的2000万元专项救治基金。

　　过去的结防政策，实行医生全程督导化疗，即基层医生当面督导结核病人服药。但不少地方反映，政策很难落实。“病人住的地方一般离村医有好几公里，探视一个病人最短也得花上半天，只有一元钱督导经费。”杨华林找到了“症结”。从1998年开始，全省调整为村医督导和家庭督导、志愿者督导相结合的方式。

　　1996年，杨华林在湘西访视的一个病人已连续服药6年，他详细检查后发现，病人的结核病早在5年前就好了，而当地医生认为病人肺部有阴影，要继续服药。“所谓的阴影其实就像伤口痊愈后留下的疤痕，一辈子都在那儿。”杨华林说，“由于缺乏结核病治愈标准，某些误诊造成了很多遗憾，直接影响病人的身体、心理、经济等多个方面。”在他的努力下，2002年，湖南省活动性结核病人的诊断和治愈标准出台。这对一大批治愈病人而言，无异于一次意义重大的“摘帽”。

　　多年来，杨华林为湖南省结核病防治制定和完善了一整套结核病技术政策与策略，结合实际建立了适合湖南省和我国的现代结核病控制新模式。在国内杂志发表论文60篇，创立两个结核年感染率推算新公式。2010年被卫生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授予全国医药卫生系统先进个人称号。

　　“他只想把工作做好”

　　——记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结核病防治院医生瞿葛熔

　　□本报记者  刘志勇□

　　“这套管理软件能够在南通全市推广，是对我工作的一种肯定，这些年来的努力也换来了我的一点成就感。”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结核病防治院医生瞿葛熔说，有了信息管理系统，不光是一个提高工作效率的问题，还可以提高结核病患者治疗的科学性和规范性。

　　从1997年开始就承担着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124万人口结核病防治和管理工作的通州区结核病防治院，实际上只是位于通州区十总镇的一家乡镇卫生院。

　　在诊室加机房的办公室里，瞿葛熔打开电脑上的“基层结核病防治管理信息系统”。记者发现，这套系统包括门诊、转诊、疫情处理、治疗、追踪、耐药、督导等近20个管理子板块。瞿葛熔说，基层结核病防治管理的几乎所有事项都被囊括进了这套系统，区结防院、全区51家各级各类医院、20个乡镇卫生所、330家乡村卫生服务站（村卫生室）都有相应的端口和权限，区结防院可以对任何一项指标进行考核。

　　3月19日下午，通州区刘桥镇的徐锋（化名）带着上午体检的胸片和病历，从区人民医院转诊来到区结防院。瞿葛熔在系统中输入徐锋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区人民医院填写的电子转诊单，诊断结果是“怀疑肺结核”。瞿葛熔说，以前其他医院将疑似患者转诊到结防院，必须填写一式三联的转诊登记单，并将其中一联邮寄到区结防院，区结防院收到后与患者手持一联核对，再做入库登记。“登记初诊本，开痰检、胸透、肝功能、肾功能、血常规、尿常规等各种化验单，我们算了一下，以前转诊来的病人姓名、年龄和住址在各种单据上要填写18遍，现在只要其他医院通过系统登记一次，所有工作都可以通过系统完成了。”

　　瞿葛熔说，2000年上夜校时开始接触计算机，他最初只是想如何把结核病患者的病历电子化，管理更加规范。通过医院化验室一位年轻医生的帮助，他们做出了最初的管理系统，并在全区乡镇卫生院应用。瞿葛熔说：“当时那个软件很简单，2004年实现的‘联网’，也只是大家通过QQ来共享文件而已，但是最重要的初诊病人、痰涂片和确诊病人3个‘登记本’已经建立起来了。”

　　尝到信息化甜头的瞿葛熔认识到，实现全区结核病防治工作的系统化、规范化管理，需要有更科学的信息管理软件，而且必须实现全区相关部门的系统联网。2006年，在南通市疾控中心结防科科长顾欣荣的帮助下，瞿葛熔认识了一位做软件的朋友，并几个月与他吃住在一起，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表述自己的设计思路、试验软件设计的效果，最终诞生了“基层结核病防治管理信息系统”，实现了全区管理信息系统的升级。

　　管理信息系统大范围推广后，瞿葛熔几乎天天奔走于全市的各个区、县，忙于系统应用的培训工作，经常会把车停在路边睡上一会儿。瞿葛熔说，他力主开发软件的初衷是很现实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工作更加科学方便，根本没有想到动静会闹这么大。对此，顾欣荣也深有感触，“瞿葛熔的想法很单纯，不是为了出名，更不是为了赚钱，他只想把工作做好。”

　　不放弃一个患者

　　——记黑龙江省鸡西市城子河区中心医院防疫科医生于德东

　　□本报记者  韩  璐  通讯员  石福利□

　　黑龙江省鸡西市城子河区中心医院防疫科医生于德东自2003年开始负责结核病防治工作，此前的他是该院的一名外科医生。院长张海岩说：“这项工作有能力的人可能不愿意做，没能力的人又一定做不好。于医生责任心强，有亲和力，还不怕吃苦，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城子河中心医院是城子河区唯一的二级综合医院，于德东负责辖区内7个社区40023人的结核病防治工作，管理的是鸡西市人口最多的片区。该市结防所所长梁峰说，在市里300多名督导员中，于德东是当之无愧的标兵。“二级以上医院中的结防人员流动性很大，但于医生一干就是8年。”

　　8年来，于德东管理的结核病人共有76名，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部完成了6个月的规范治疗。

　　为了确保患者能够按时服药，于德东经常需要亲自到患者家中督导治疗，可要想顺利找到病人，有时却并不容易。一天，于德东接到市结防所通知，得知一位43岁的患者陈某属于他所负责的片区，但却没有按时到医院“报到”。于德东按照患者留下的通讯方式与其联系，但联系不上，按地址走访亦查无此人。最后，于德东通过患者所属社区的主任查到了陈某的大概住址，可一连几次去都扑了空。于是，于德东在一天晚上守在陈某家门口，终于见到了这名患者。原来陈某是一名矿工，工作时间是三班倒，所以常常不在家，也没有时间去医院办理登记手续。于德东向陈某详细讲解了服药方法、注意事项，并嘱咐他坚持治疗，定期复查肝功。此后，陈某在于医生的督导下坚持服用抗结核药物半年并治愈。

　　为防止结核病人在治疗期间因出现药物副作用而自行停药，于德东始终跟踪了解每位患者服药后的反应，并根据需要及时为他们调整治疗方案，帮助病人更好地完成治疗。24岁的患者李某被结防所诊断为Ⅲ型肺结核，按规定服用抗结核药物利福平、吡嗪酰片、盐酸乙胺丁醇片、异烟肼征组合包装半个月后，出现恶心、呕吐。于德东发现后立即向上级结防所咨询，得知是抗结核药量大所致，于是第二天就来到李某家中，建议她分两次口服，使其药物副反应症状缓解。服药4个月时，李某又因左腿膝关节疼痛难忍而中断治疗，于德东又来到患者家中，告诉她这是吡嗪酰胺副反应，可以在服抗结核药时不吃吡嗪酰胺，还耐心地告诉她中断治疗的后果。“你已经服了4个月的抗结核药，只要再坚持2个月，就可以完全治愈，现在停药不仅自己的病治不好，还可能会传染家人，怎么能放弃呢？”就这样，李某按照于德东的嘱咐坚持服药到6个月，最终治愈。

　　一次，于德东不慎将双脚和腿烫伤，需要在家治疗，这让他心里十分着急。于是，他不断用电话和患者联系，询问他们的服药情况和病情，当自己的双脚刚刚好转一点儿，他就自制了一双棉布拖鞋，去患者家中督导服药，这样走上一个来回，他又会因双脚肿胀而不能下地行走了，可等刚有点儿好转，他还是会继续上门督导。如今，于德东已经当上了医院防疫科的负责人，但亲自下去督导患者服药，依然是他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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