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推墙入海”到“破茧成蝶”

    近年来，湖南省株洲市积极探索企业医院改革，采用成建制移交、股份合作制、社会资金买断、国有企业控股等形式，目前占据该市医疗市场“半壁江山”的19家企业医院，除2家注销外，17家相继完成改革改制：4家医院由市政府接管成为政府举办的公立医院，2家医院由区政府接管，并整体转型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4家医院先后进行股份制改造，建立了法人治理结构；其他7家医院分别实行了民营托管或改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站）。

　　“不论是走哪条路，所有参与改革的企业医院都坚信，推倒藩篱，破冰起航，探索适合自己的发展模式，才是企业医院的唯一出路。”近日，记者在该市采访时，该市卫生局局长邓多福如是说。

　　“老大哥”直面重组阵痛

　　这样一组数字引起了记者的疑虑：去年，株洲市每千人口拥有执业（助理）医师数1.9人、执业护士数1.7人、病床数3.9张，远远高于《湖南省“十一五”卫生事业发展规划》主要指标——每千人口拥有床位2.4张、执业（助理）医师1.5人。

　　邓多福说：“株洲市大大小小的医疗卫生机构有3686家，病床1.2万张，卫生技术人员有1.4万余名，仅城区就有42家医院。由于历史原因，工矿医院数量多，小而全，普通医疗资源过剩，优质医疗资源相对匮乏，基层服务体系不健全。这也是株洲市作为工业城市的特点。”

　　“你可能无法想象，一家医院，最少的时候只有十几个住院病人。”原来是株洲铁路医院的医生，如今已是株洲市人民医院神内科副主任医师的龙达志不知如何表述低谷时内心的煎熬。

　　株洲铁路医院始建于1953年，属于长沙市铁路总公司下属医院，曾经“什么都不愁”，在全市医疗卫生系统素有“铁老大”之称。2004年7月，该院人员、财产、业务全面移交市政府，纳入市公立医疗卫生机构事业编制。2005年4月28日，该院正式更名为株洲市人民医院，从此“铁老大”的光环逐渐淡出。

　　医院多年来按铁路模式管理，科室建设、财务供应乃至人事制度都不够规范。医院决策层将“洗脑”、“换脑”作为改制重心，打破根深蒂固的“铁路情结”、“等靠要”思想，想尽一切办法彻底改变举步维艰的面貌：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整章建制，变被动坐诊为全程无缝隙服务；力推人事制度改革，加强医疗管理制度改革，推行成本核算改革，深化绩效分配制度改革，“惠民、增效、反腐”；提高职工的主人翁意识和责任意识，评选“医院十大优良作风和十大陋习”；率先在该市医疗卫生系统推行药品集中配送，近400种药品让利于民。

　　“大不一样了！”退休多年的老周是医院的老病号，他感慨万千地告诉记者，“过去我们看病开药，要求医生、求护士，看他们的脸色。现在不仅技术好，服务态度又好，谁不愿意到这里看病呢？”

　　“发展的速度比人家慢，那就是退步。”院长周常奇这样定义发展。以公立医院改革作为突破口，根据医疗市场的变化，该院逐步走上“大专科、小综合”的发展道路。

　　不仅是在株洲市人民医院，其他几家移交到市、区政府的医院也焕发出勃勃生机。去年1月1日，走过了半个多世纪历程的株洲三三一医院（中国南方航空动力集团公司职工医院）正式成为市政府公立综合性医院，这家株洲市最“古老”的医院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时期。“整体移交到市里，我们的压力更大了，发展的步伐也加快了。”该院院长肖远红告诉记者，近日，他们通过了省卫生厅三级综合医院评审和三级心血管专科医院评审，为其他改制医院加快发展“增添了信心”。

　　人生舞台处处精彩

　　“啪！”一巴掌打在脸上，顿时5个明显的手指印。在场的人惊呆了，护士长陈志安强忍住泪水，依旧心平气和地安慰、劝说老人，直到大吵大闹的王爷爷渐渐平静下来。

　　陈志安是株洲智成博爱医院老年康复科护士长，干了13年护理的她有着招牌式的笑容。从2003年调到老年康复科，她每天面对着一群老年痴呆或患脑血管意外后遗症、生活无法自理的病人，从没有抱怨。今年被评选为该市十佳优秀护士的她告诉记者，医院实施绩效考核，护士待遇好多了，过去1个月只能拿几百元，现在拿到了几千元，这是“改制最直观的见证”。

　　该院前身是湖南省湘江氮肥厂职工医院，副院长金磊告诉记者，“湘氮”停产，整个医院陷入困境，设备严重匮乏、人才大量流失、资金入不敷出，职工对未来一片迷茫。2004年6月，该院被广东智成化工有限公司收购。

　　然而，这条路走得并不顺畅。从公立医院向社会资金买断的民营医院过渡，这考验着职工乃至医院本身的心理承受力。工资待遇和工龄再无关系，不少人另谋出路，157个人的医院走得只剩61个人。

　　金磊说，作为工业城市，退休职工多，目前老年人口已达58万余人，占全市人口14.68%，医院所在的石峰区又是重工业区域，因此医院摒弃“小而全”的综合医院发展模式，将老年病和肿瘤微创技术作为重点学科建设方向。医院的发展轨迹证明了方向的正确，与改制初期相比，该院日住院病人由20多人增加到150多人，年业务收入由100余万元增加至1300余万元，其中老年康复占了相当大的份额。如今，新的大楼拔地而起，医疗设备一批批引进，员工观念发生巨大转变，职工又增加到160人。

　　邓多福告诉记者，企业医院通过社会资金买断、改制后实行两种方式运营。一种是委托医院管理公司管理医院，实施民营托管，即所有权、隶属关系、员工身份不变，公司逐渐对医院减少投入，医院最终进入市场，成为独立核算、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独立法人实体。像智成博爱医院、中山医院等。还有一种就是把医院转型为社会办的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继续承担企业社区卫生服务功能，履行社区医疗服务职能。

　　荷塘区金山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原为湘华机械厂职工医院，2006年整体移交荷塘区政府后逐步发展，深受当地群众信赖，中心新建的门诊大楼也即将正式运营。从医34年的老院长曾祥泽感慨“变化大”，“社区也有大作为，发展就是要有闯劲、有冲劲，就像医改的浪潮。”

据：健康报 记者  颜秋雨  通讯员  欧阳浩